李生彪一棵树及其一朵黄花的联想
《昆仑文学》第二届理事会将于年12月30日在西宁市召开!今日推荐年第82期(总第期)散文随笔 一棵树及其一朵黄花的联想 ◎文/李生彪(青海) 近日,父亲总叫我写火烧沟,并夸我文笔不错,对此,我十分抵触,一来是我才疏学浅,怕写不出什么令人读来激昂上口的文字,二来对于写作的热衷远没有父亲那么高涨。但老头子随着年岁的增长,絮叨的功力也大有精益,几日下来,耳根子不堪其扰,只得硬着头皮写下这牵强附会,难以为继的文字了。 不知为什么,走进西宁,脑海中总会映入青树和黄花,或许是青绿与星黄的相衬,又或是大树与小花的相投,总之他们的般配,如同这座城和城里的人给我感觉一般,令人亲切舒适,因为某种程度上,你在一个地方认识的人,定义了那个地方对于你的意义。 西宁给我的意义,是家。近年来,这座城一直在发生着蝶变,高楼拔地,道路通达,人口繁盛,景观激增,而这样的发展速率下,更难能可贵的是青山绿水依旧在,蓝天黄花仍然有。市场经济带动下,城市高效发展,城西海湖新区顺应着成了这座城未来发展的心脏,旅游发展模式通电,火烧沟借着势成了海湖新区经济增速的旅游动脉。 每个人对于心仪的景色,总有不同感触,我也是。这座城于我,是青树黄花,即深情厚意,而最好的树和花便在火烧沟。 一棵树的联想 起初,我知道的火烧沟,还是甘肃玉门市的火烧沟文化遗址,随后才得知西宁也有火烧沟,了解之下发现,西宁的火烧沟虽没有甘肃那处具有年历史的文化遗址来的厚重,可它发出的新兴之光也不遑多让。 火烧沟跟火全然无关,倒是和水缘分不浅,火烧沟的形成便是千百年经雨水、洪水冲刷而成,由于过去缺乏治理,沟内经常臭水四溢,一九五八年,这里的人们倾全公社上千人之力,历时大半年,在山口处筑出一堵及半沟腰的土坝,但因洪水太过猛烈,土坝不到一年便被冲毁,造成许多灾害,那时的人们对这里充满厌恶。 近30年前,青海省启动西宁市南北山绿化工程,经几十年的努力,当初穷凶极恶的荒土,变为如今葱葱郁郁的林地,摇身一变称为西宁的“大林园”。 穿过九龙山,或者进入鳌林景区,漫山遍野的青松,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在绿色的海洋里,一株株年轻的松树碧绿滴翠,亭亭向上。尤其是那株雪松,伸腰立枝,像一座高耸入云的宝塔,既挺拔,又茂盛,连每一棵松针都是气昂昂的。还有美人松的树干挺拔,扶摇直上青天,凌空展开她的绿臂,远眺像个美丽的姑娘。 当然,还有许多是我们叫不出名字的,照眼就是这棵挺拔的各类树,如同一个身材伟岸的男子,正神清气定地在山间缓缓踱步,也许,只是静静地伫立。这些树,有的仔细一瞧,还长有很漂亮很细密的胡须,长髯拂地,更觉神采飘逸,树身上则缠满了条条气根,筋络分明,处处透出坚韧和刚劲。 一棵树的成长,从什么时候开始,又要到何时结束?我思索着,不仅想起“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句话,每一棵树的生长,必经风雨,一条条年轮如四季轮回,人何尝不是如此,必经的坎坷会在肌肤下刻下划痕,岁月的磨砺也将在心智上叠加重量,我们一代代往复,做儿女、为夫妻、当父母,完成着一遭使命,期盼着枝繁叶茂,并乐此不疲。 此时,我发现一颗长在巨石间的树,此树枝干伸向天空,枝头上云飞云走,风起风息,而粗壮的榕根,紧紧抱定一方巨石。大约最初的树便是依这块巨石长成,不知道是树后来用劲大了,还是年深日久,难敌烈日淫雨,总之,巨石已裂成数块,但仍被密密匝匝的榕根紧紧地箍拢,它们本来就是一个整体,过去是,现在是,将来还是,我不仅想起海子的话,黑夜比我更早睡去,黑夜是神的伤口,你是我的伤口,羊群和花朵是岩石的伤口。就像此情此景,这棵树,已然是这块巨石的伤口,有时,我们并不知道自己的成长会伤害到谁,亦或受到谁的伤害,我们才能成长,我不希望伤害别人,但若有过,那并非我本意。 我记得《中国地理探奇》中有一期节目,叫做《匍匐的松树》,讲的是在最低温度达到零下40多度的内蒙古阿尔山地区,有一种奇特的松树,冬天它就趴在地上盖在雪里,春天雪一化,它又直立长起来,当地老百姓形象地把它叫做爬地松。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爬地松的树,但见火烧沟成长起来的这些树时,我觉得它还是了不起,更不了起的是栽培这些树的人,几十年的劳作,才换来来今天的绿树映天。也是,一棵伟岸的树,便这样挺立在火烧沟的山沟中,树荫匝地,树干伸向天空,根上还紧紧地抱拢一方水土。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更何况是树呢?树犹如此。难怪人们从树旁走过,总会驻足仰首,久久地端详这一棵棵大树的姿采。 一朵黄花的联想 之所以来到西宁,便连连想到黄花,是因为我的小区里,家家户户窗台上养着鲜花,一盆盆争妍斗芳的盆花,阳台上的盆花因主人的爱好不同,也风姿各异。有菊、梅、令箭、米兰、海棠,还有茉莉、一品红和倒挂金钟……真可谓绚丽多彩。香雪兰古色古香,大丽花雍容富贵,而兰卓却风流潇洒。四季米兰如同点点金砂嵌在绿叶间,茉莉花娇柔像片软玉,细柔典雅的文竹形似窈窕的古装女子临风飘立。那火红的绣球像绿色翡翠拥着团团燃烧的火焰。艳丽的秋海棠像多情的少妇,对着深情的月中在沉思…… 面对众多的花,我心便泛起无限的遐思,就想起了家乡山中的黄花,想起了明朝诗人王雄《客在九月》两句诗:黄花应笑山中客,每岁登高在异乡。 我虽然出生在高原的小县城,但父亲的关系,把母亲调入省城,为的是让我和弟在城里读书。由此我从小便知道湟水河和火烧沟,听闻早年间,火烧沟荒凉不胜,人迹罕至,是当时一处刑场,后来,周围有了人烟,但无人管制,几近沦为一座垃圾场,再后来,火烧沟人口渐增,周围落了不少毫无章法的厂房,直至政府开始治理,环境得以改善,如今,火烧沟已是琪花玉树,成了西宁的“后花园”。 据说,城西区政府将投资12亿元,在未来5到8年持续建设火烧沟,修复治理生态环境,构建青海乃至西北最好的绿色廊道。我详查过,也的确看到了这则消息,心中兴奋不已。近年来,西宁市一直在打造绿色样板城市,火烧沟尤甚,纵使甘肃火烧沟文化遗址有年的历史,我们西宁火烧沟却稳握当今“生态担当”。 火烧沟如每个人的韶华岁月般,走过风雨,走过艰辛,走过阳光灿烂,走过笑语欢歌,挨过黑夜,迎来黎明,但见千古黄花仍然是芳菲依旧。 但我真正喜欢黄花,却是因为李清照的那句: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周末闲暇,总会跑到火烧沟的去看黄花,春天的时候,在这河坡上开满了黄花,一串一串的,清新芳香。学生时候的我,常随在那小山坡上边读书,边观察着这小小的黄花,别看黄花的茎根短,可长出的叶子极茂盛,像一把光亮的青铜剑,那些绿叶好像全在一条缝里长出的,和蝴蝶花的叶子差不多,在绿叶丛中长出一根根的花茎,高的有我这么高!花茎上有金黄色的“小筒”,有的“小筒”破开一条缝,可以看见里面的红色了,已经开出的花五彩缤纷。橙黄的像金花;淡黄的像云霞;艳红的像黄莺的脸……有的花茎上开几十朵花,有些骨朵还小,陆续会开的。这片河坡,真像漂亮的黄莺,又穿上了漂亮的花衣裳,美极了!风吹来,黄花在摇曳,亭亭玉立而又颤颤悠悠,多么高傲,多么自豪,多么单纯天真,又多么惹人喜欢! 弯弯曲曲的河水上,浮着一层层雾气,像家乡的炊烟一样轻轻地飘动着,在灿烂的阳光里,仿佛有些红色和紫色,雾气两弯,有青葱的麦田,有茂盛浓密的杨树林。清晨抑或是傍晚,一切都是恬静的时候,黄莺就坐在长有黄花的河边两头,恣意啼鸣,甚是欢谑。 此时的我因有了黄花,有了黄莺,才成一幅画面,我在河边看花,看黄花的人看我,我装饰了黄花的梦,黄花也装饰了我的梦,套用卞之琳的诗,就是我们是景点。想起家乡,那纯净的蓝天上白云舒卷,苍鹰盘旋,宽阔的草滩里,一朵黄花伴随着如云的牛羊,而马阴山头的冰露泛射出圣洁的光的长袖飞绕在纤陌纵横的田野之间,黄花怒放,瀑急湖平,凉爽爽的风、湿漉漉的甜,这是画! 将一切交给了自然,一切显得纯朴。 高原的秋天来的很早,火烧沟河畔的黄花,缀满了一簇簇珠圆玉润,色彩浅黄的芽苞,这里面储藏着它辉煌生命的全部信息。那时的看花,就像年轻时爱情在火焰燃烧的季节里,在流动的光影和变幻的想象中,黄花尽情履示着生命的壮丽和辉煌,当旭日映照时,薄雾轻绕、远山含烟,她似出浴的少女。披霞含露,晶莹鲜灵,潜香浮动,妩媚动人;日到中天时,山青峦翠,群葩镕金,蜂飞蝶舞,粉香蜜浓;午后初霁,光明澄静,和煦的风轻扬,花海被铺排濯洗得大方明净;色彩纯粹到了圣洁,气韵美至崇高;当夕阳西下,晚霞散飞时,光与影以最浓烈的蜃虹流泻在身上。灿烂的金黄幻化得如霓似虹,涌动的“花海”;以千千万万朵娇艳的花朵,编就了世上最精美、最瑰丽的织锦。 黄花和秋天有时可以是如此地靠近,娇嫩和老成,热烈和凝重,梦幻和忆念,开始和结束,竟可以如此和谐地融合在一起。秋天那苍远、微凉的乐曲,在黄花的朝华竞逐里柔入几个简短的休止,在它的轻盈俏丽中泛出几点杜鹃啼血的鲜红。望着这绿如蓝中的朵朵金黄,我听得到它们带着秋雨的声音唱着生命的热烈之歌,从它们秋实的眼瞳里,我跨越春秋,感受着生命的百折千回。弗洛姆在他的《生命》一书中就引用西欧诗人丹尼生的诗: 开在墙隙间的花呀, 我要从裂缝中把你摘下。 把你连根握在手中, 小花呀——如果我能够了解, 你是什么,不仅是根,是你的一切—— 也许,我会知道神是什么,人是什么。 本期编辑:何秀姽 作者简介 李生彪男,汉族,年8月生,毕业于重庆经贸学院汉语言系。学生时代发表过作品。现后在《荒原春》《青海湖》《边疆文学》等发表过散文、小说等,出版长篇小说《燃烧的青春》,荣获过第一届、第二届、三届“化隆文艺奖”、首届“化泉春杯”全国散文大赛新锐奖等。现在化隆县委办工作,并兼《化隆文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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